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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浊害羞的低下了头,未置一言。

“言露申呢?”

许淮清的声音传来,楼絮反问,

“这不是应该我问你?你们是一类人。”

“寻仙访道,道路何其之多。那言露申,我也看不清是什么路数。”

楼絮抬眸,

“听着颇为棘手的样子。怎么—许仙长也会有畏难的时候?”

许淮清不理会她的揶揄,正色道,

“那言露申瞧着确实棘手。你啊,可千万别打人家的主意。小心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楼絮一看他,漫不经心地说,

“这说的什么话。我这里有了许仙长,哪里还需要旁人。”

许淮清一愣,眨了眨眼,抬起袖口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有些手足无措。

反应过来楼絮在戏弄于他,许淮清假意顺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一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巧言令色,虚情假意。”

贺伶,别这么对我。

楼絮笑着,

“淮清于我有大恩。对淮清,我可谓是一片赤诚。”

许淮清看着她那副样子,一时间竟分不出真假。不想和她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少贫嘴,有些话不必说与我听。言露申你可以见,只是最好我在。以防他使手段。”

楼絮轻松的点头,

“好—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楼絮让人去召言露申,又看着身旁乖乖巧巧的淮浊,

“小浊去后院玩会儿,好不好?哥哥姐姐要处理一些事情。”

淮浊看了一眼许淮清,才点头同意。

掠月带着淮浊离开,许淮清才说,

“难得,你倒是肯为小浊考虑。”

楼絮笑容浅浅,难得弯了眉眼,

“当然了。仙长就这么一个弱点,可要好好藏好了。”

不多时。

梳云的声音传来,

“殿下,人来了。”

“进来—”

言露申闻言,面不改色抬脚踏入门中,衣摆上的仙鹤栩栩如生。

一进门,言露申便看向上首的楼絮,

“辛夷殿下。”

楼絮坐在位置上瞧他。

这两年随着她越发得势,言露申可没少和她作对、使绊子。

可早些时候,她最困难的时候,言露申也确实帮助了她。

包括这个名字,也是言露申给的,让她好过了不少。

这份情,她也记着。

只是记着。

该不见还是不见。

要不是这人得了先皇恩泽,被允许常驻宫中,位同王爷。

如今先皇尸骨未寒,不然她都想将人送出去。

每次见着她,这人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

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这种危险的感觉着实令人心烦。

楼絮的声音没有起伏,面色淡淡,

“与言大人数日未见,过的还好吗?”

言露申长相极为俊美,尤其那双眼睛,像是黑曜石一般,锐利逼人,如渊似海。令人不敢直视。

“还好。”

楼絮侧身看着回到身旁服侍的梳云,

“去,没见着许仙长那儿的茶杯空了。”

言露申也给了一分眼神望向许淮清的方向。

梳云应声,连忙过去添茶。

等梳云给许淮清添好了茶水,楼絮才又看向言露申,

“瞧我、许久未与淮清相见,一时之间竟忘了言大人。言大人快快落坐,原谅辛夷的疏漏。”

言露申闻言没什么反应,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理了理衣袖,

“无碍。”

言露申看向楼絮,

“辛夷,想做皇帝?”

梳云瞪大了双眼。

楼絮心想,这是个什么路数?

许淮清饶有兴趣的看着。

楼絮的声音不紧不慢,

“辛夷不过一弱质女流,大人怎么张口就胡说八道。辛夷可担不起。”

言露申眼神有一瞬间的复杂,看着楼絮华美的装扮,

“殿下如今,便是最好的状态。言露申、恭喜殿下—”

楼絮心中不悦。

言露申每次都能踩到她的雷点上。

言露申身形修长,看着格外凌厉。看着便觉得是一种威胁。

楼絮压下心中的杀意,看着言露申的眼神微微发冷,

“既然如此。大人可否帮辛夷一个忙?”

“殿下请说。”

“皇上早些年疏于管教,如今这个年纪基本定型了,很难学的进去。辛夷实在没有办法了,不如言大人去教导一二。”

言露申不明白楼絮其中深意,并没有答应的意思。

他又不是保皇派,这天下谁来称王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在乎。

他待在这里,心里不愿意承认。

却也明白或多或少因为眼前的人。

言露申抬头看着楼絮那张脸,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了。我本是一求仙访道之人,先皇已去,也该继续游历山川了。”

就到这里吧,是时候抽身了。

楼絮有些错愕,

“辛夷倒是没想到与大人的分别会这么快。往些时候,大人对我的照顾,多谢了。如今,既然大人心向远方,辛夷也不会阻拦。只得为大人备上些身外之物。”

言露申起身告辞。

楼絮看着言露申的背影,只觉得带上了无尽的神秘色彩。

不由得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相见,与如今截然不同。

他站在上首处,而楼絮跪在下面。

不过区区两年,真是世事无常。真让人觉得不真实。

楼絮的头一瞬间抽疼起来,手中的茶盏砸落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淮清连忙站起来去查看楼絮的情况。

梳云一脸着急,

“殿下、殿下,怎么了?”

言露申站在门口回头,外面阳光璀璨,天空格外明净。

楼絮的脸色苍白无力,和她这个人的内心完全不一样。

言露申停顿了一下,离开了。

……………………………………

楼絮迷迷糊糊的,仿佛魇着了一般。

梦里只有自己和一把很熟悉的剑,还有无穷的杀戮。

楼絮觉得很奇怪。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很恶心人的声音,吵着闹着要她杀光所有人。

真让人无语。

像个神经病一样。

楼絮知道这是梦,却无法挣脱。

许淮清看着楼絮的状况,叹了一口气。

命格太弱,真让人不省心。

当即决定稍作准备去炼制清心丹。

等许淮清离开之后没过多久,一阵清风拂过,楼絮的床边便多了一道身影。

身影看了看房间里的装饰,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没有做什么。

只是抬手抚平了楼絮皱起的眉头,修长的手指间青光滑动。

楼絮的面容平和下来。

风一吹,身影便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