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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小初,去追哒哒吧,不过晚上要不要先和祈闻挤一挤?我怕哒哒晚上闹你。”

“不用,谢谢薛姨,我和安安在一起就好。”

裴砚初略微生涩地道谢,在得到薛见霜的同意之后才去找苏云祈,结果刚要出门就听到转角处细微的动静,

他无奈一笑,做出突然被苏云祈吓到的神态,然后牵过心满意足的小孩回了院子。

“他们为什么都叫你哒哒?哒哒,好奇怪的名字,像下小雨一样。”

苏云祈坐在池塘边,想赶紧跳过这个问题,

“就我小时候爱这么喊呗。”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裴砚初压下心中的不甘,他想知道苏云祈所有的事情,然后创造出独属于他们两人自己的联系,

“就那样,都挺好的。”

苏云祈拿着树枝划了划池塘的水,“以前他们都很爱我,嗯,后来也是,反正就是过得很开心啦。”

寥寥几句中透露出漫不经心的意思,裴砚初想让他认真点,反倒被他强行打断思路,

“那你呢?你别光听我的啊。”

裴砚初欲言又止,最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有些含糊地讲道,

“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家境殷实,没吃过什么苦,然后就像现在这样。”

好家伙,苏云祈以为自己已经是糊弄大神,结果男主比他更胜一筹,

算了,半斤八两,反正两个人说的都不是什么真东西。

晚上睡觉时苏云祈还莫名有些激动,他娘走之前还叮嘱他不要闹人,但下一秒他就扑到人家身上去了,

“哥哥,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苏云祈致力于给男主补一个完整的童年,他在脑海里搜罗着各类童话故事,正想治愈小孩时,裴砚初就已经把他扒拉到一旁,然后摆好他的手脚,

“别闹。”

苏云祈不服,伸脚碰了他一下,

“你别把我当小孩看嘛。”

我真实年纪很大的,只是为了能和你沟通,所以才装得这么幼稚,

“安安,听话。”

裴砚初拍了拍他的背,看他终于闭上嘴不再说话,又伸手将他眼睛盖上,

“薛姨说你有时候会闹觉,我哄哄你,你快点睡吧。”

“我哪有,最多也是以前的事了。”

身边人不再应答,苏云祈没了说话的对象,撇撇嘴便伸手探向周围,最后抓住他衣服的一角才彻底放松神经。

四周很安静,但裴砚初并没有多少睡意,手心下的双眼逐渐不再乱转,他才慢慢腾开手,盯着苏云祈的睡脸喃喃自语道,

“安安,宝宝,你答应过的。”

他就这样面向苏云祈,然后又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像是自己在与自己确定,

“一辈子的。”

无论是什么样子,只要安安喜欢,他都可以装出来,反正安安是个小笨蛋,他不会发现的,

他只需要看着安安长大,不再用脑子想别的事,他就也可以变得很正常,骗过自己后哄安安一辈子。

苏云祈喜欢踢被子这件事,是裴砚初早上先醒过来后发现的,

他默默掩好被角,结果刚要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还被他压着,

但是只要他略微一动,苏云祈就会跟着皱起眉毛并不满地哼气,于是他只能把亵衣脱了然后重新换一套。

其实他今日起得也并不算早,所以等他出院子时,苏祈闻已经跟着苏骋远练起武了,

“哎呦,小初醒得可真早,我们吵到你了?”

苏骋远一脚踹飞朝他打来的大儿子,接着回头朝裴砚初笑笑,

“没有。”

裴砚初摇摇头,看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嘴里还直嚷嚷的苏祈闻,

“爹,下次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都给弟弟看笑话去了。”

“哈哈哈哈,不行就多练去,来,小初过来给我看看。”

裴砚初似有所感,他眼神极亮地朝苏骋远跑去,

“来,腿分远点,手抬起来,保持住别动。”

话音刚落,一股巨力突然朝他下盘袭来,裴砚初“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身旁便传来苏祈闻无情的嘲笑声,

“再来。”

裴砚初不服输,重新摆好了姿势,结果还是趴了下去,只不过没刚才那样难看而已,

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赌气着还想再来,结果苏骋远拍了拍他的腰就不再动作,

“去跟你哥练去,之后我可要好好考你的。”

男孩子就要粗糙点养,这样才有韧性,反正都是自家养的孩子,所有人都一样,当然,哒哒得除外,

苏骋远毫无负担地把裴砚初丢给苏祈闻操练,想让两个人自己折腾去,毕竟他还要准备过几天面圣的事情。

裴砚初说到底也只会拼死打野架,这样“正式”的训练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一时间汗如雨下,脚都在发颤,

“行了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去叫哒哒起床吧,我去的话他肯定会借题发挥,跟我会耍性子。”

苏祈闻拿着毛巾擦汗,蹲在地上用手肘捅了下旁边强装平静的倔小孩,

裴砚初不是不能感受到身边人对他释放的善意,他能清楚地认知到安安的家人都在照顾他的情绪,并试图将他与他们融为一体,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奇怪,他不理解为什么仅仅只是相处了几日的人,会这样认真对待他,而生他养他的人,却从没有对他有过一点点的怜悯,

“好。”

裴砚初用手抹了把脸,再一次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太多无用之事,又站起身去苏云祈的院子,

“安安,该起了,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苏云祈用手挠了挠脸,身子一转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

裴砚初有些叫不动他,或者说是舍不得叫他,他觉得这样的安安好乖,像个娃娃一样只会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伸出手去掀苏云祈的被子,抱住他的腰想要将他挖出来时,突然感受到满手的潮意,

他与眼前睡意逐渐消失的苏云祈慢慢对视上,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陷入沉默之中,

“安安,你……”

苏云祈浑身发毛,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碰上如此尴尬之事,

“嘘,哥哥,你就当不知道,你先出去吧。”

他真的快哭出来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死称之为“社死”,这辈子他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裴砚初没说话,他出门去倒热水,但脑海里全是苏云祈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只淋了雨的小狗,恨不得把全身都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