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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余戮妖军,与一千四百北山铁骑残军。

缓缓返向溪江庄。

众人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皆是沉默前行。

就连那再次成功活下来的孬兵马彪,此时也是兴致不高,只是默默的跟着队伍。

韩民对此也不多言,返向溪江庄也是他的主张。

他要与武雄阐明利弊,将与妖兽暂时和谈,以时间换空间的法子告诉对方。

楚扬也沉默的跟在队伍中,他倒不是赞成和谈。

他就是有些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戮妖军皆是精锐,北山铁骑更是胯下有马。

虽然气氛沉闷,可也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溪江庄驻地。

此地也刚刚发生战斗,不少士兵正在打扫战场。

看到这支残军,虽然面容惊讶,可看其气氛沉闷,倒也没多问。

待走入驻地之后,韩民还未进营帐,就听到里面武雄的怒吼声。

“耻辱,实在是耻辱,我戮妖军什么时候丢过这么大的人?”

“那杨遂呢?那杨遂为什么不拦住他!”

接着就听到一熟悉声音,似乎是最近驻扎在田门坳的传讯兵。

“杨将军在面对妖灵银蟒时重伤,是被抬回来的。”

武雄闻言更怒:“那我戮妖军将士,就没一个汉子敢出声的吗?”

“外围当时有一妖灵境界老猿掠阵。”

“我特么知道,你刚才就说过了,我知道有妖灵,为什么不发信号,为什么不回来求援?”

这次不等传令兵回答,韩民自己挑开帘子,走了进去道。

“事出突然,即便是求援,援军到来之前,我们也将损失惨重。”

看到韩民的瞬间,武雄面色一愣,接着便是勃然咆哮道。

“你竟然还率军回返?你竟然敢回来!”

说着话,武雄便冲出了营帐,看到外面的残军,脸上却怒气更盛,咬牙道。

“好,好,好,我北山戮妖军,成军千年以来积累的威望,今日被你们败光了!”

接着武雄又愤怒转头,看着韩民怒声嘲讽道:“我北山戮妖军,成军千年从未与任何异族签订盟约,今日你倒是开了个好头啊!”

韩民面色无悲无喜,低声解释道:“当时两军折损,皆是超过百二十人(百分之二十),为防战败,影响大局我才与那妖兽签订盟约。

而且盟约不过缓兵之策,三十年后,我们力量积蓄足够,自可再次进山伐妖,三十年还不够我们更加强盛吗?还是说......”

韩民话还没说完,就被武雄直接打断道:“难道我们这一代人的事儿,要留给三十年后的孩子们去解决?那要我们还有什么用?还有你娘的什么用!”

韩民听到武雄骂娘的话,依然保持平静,指了指前方残军道:“可是再战下去的话,他们都会死。”

武雄直接厉声驳斥道:“那它们也会死,那些妖兽们也会死!”

韩民闻言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冷色道:“武大人,这是要让兄弟们去与妖兽换命?还是为了您的大好前程?”

武雄闻言一愣,旋即张嘴便骂道:“你特娘......”大量肮脏、粗鄙之言冲着韩民宣泄而出,许久后。

武雄方才怒声道:“换命,是换命,不是拿人命换妖兽命,而是拿军中将士命,换我北山城百姓的命。”

说到这儿,武雄不等韩民接话,兀自转身冲着那仿佛打了败仗一般的残兵们吼道。

“为屠妖族,为守护我北山百姓,你们愿不愿死?”

一直沉默注视二人争吵的残军们,此时却焕发出某种生机,异口同声道。

“吾等愿死!”

每个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带着一丝轻快,仿佛这是什么不需要考虑的小事儿一般。

听到这虽不整齐,却蕴含着某种强烈信念的喊话后,韩民身躯一僵。

他知道,他错了。

他不该纯粹以兵书之上记载,来估算这支铁军。

同时也知道了,那妖兽为何答应的那么畅快。

不是什么自己的副城主师傅震住了它,而是这千年以来的北山戮妖军赫赫威名。

是这自己面前视死如归的戮妖军将士。

是这敢战敢死的北山铁骑。

从来不是自己的什么三寸不烂之舌,不是什么精妙计划,严密筹谋。

就在忽然意识到自己有错的韩民,想要向武雄道歉,以期能以戴罪之身,率军返回之时。

忽然,远处传令兵,快速奔来。

一直到战马几乎跑到武雄跟前,其才松开缰绳,翻身下马。

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身冲着武雄道:“报!田门坳防线被破,暴猿冲进了田门村,田门,田门。”

说到这儿的时候,饶是这身经百战的斥候,也是带着一丝哽咽。

其虎目含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田门村六百余青壮,尽皆战死,剩余老弱妇孺全部被屠,两千多人无一生还。”

闻言武雄勃然大怒,而一旁的韩民,此时宛如被人抽取脊梁一般,缓缓软倒在地。

武雄看到这一幕更怒,狠狠一脚踹在韩民头上,嘴里更是骂个不停。

此时韩民面上已满是泪水,他哭的不是自己。

是为保身后百姓,而奋战至死的一百多戮妖军。

是迎着妖灵银蟒,视死如归冲锋的北山铁骑。

是那自己曾认真记录,现在却惨死的两千一百七十五名,田门村的百姓们。

是他,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文人,让这些将士们用生命守护的人,尽数被屠。

是自己一己私见,让他们的拼死奋战,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

韩民倒在地上,放声怮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