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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言走到床边,一阵疼痛又从胃部袭来。

杨继洲真该换了,刚才得药,怎么才一会功夫就不管用了,胃脘痛又开始了,本想要逗逗秦霜霜,他的手还未伸到帷幔前,便痛得蹲了下去。

眼角也因疼痛而爆出了青筋,嘴唇比之前更白了。

秦霜霜跪在床上,见穆承言半天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过关了,轻轻掀起帷幔的一角,竟看见穆承言蹲坐在地上,痛苦得全身发抖。

装傻也忘了,急忙问道:“王,王爷!”

穆承言吃力得扶着床边站起了身子,看着秦霜霜那原本无神的眼里,竟多了几分担心。

“无事,都是霜霜刚才给本王吃坏了肚子。”

他说话有些无力,秦霜霜也不敢再造次,怯生生的扶着穆承言的手臂,“坐坐吧,霜霜给你吹吹。”

这会子总算想起自己还在装傻,秦霜霜半蹲着身子对着穆承言的肚子一阵乱吹。

两人的距离很近,穆承言低着头都能看清秦霜霜纤长的睫毛。

“霜霜真乖。”穆承言忍着痛,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一双眼望着自己,清澈如水。

这双眸子真像天上的星星啊,那一刻,穆承言竟想挖下来藏到王府得密室里,这世界上的人,谁都不能看去,只有自己才可以看的。

那一瞬的冷意,看得秦霜霜心里发毛,难道自己露馅了?

“王爷,不痛不痛。”秦霜霜伸出手轻轻放在穆承言的胃部,像是有法术一般,嘴里阵阵有词,“病痛走开,健康回来……巴卡拉卡!”

秦霜霜兴奋得又跳了跳,“王爷,是不是好了。”

穆承言看着像个孩子一般的秦霜霜,刚才还想试探一番的心,忽然就没有了。

真傻还是假傻有什么分别呢,自己怎样都要把她留在身边的,真傻也是养,假傻也是养,何必要个答案呢。

“霜霜,你若永远这般,本王也不会松手的,你可知道?”

秦霜霜身子一僵,片刻又恢复了傻样,摇摇头,又点点头,大声说道:“霜霜要回家,要见娘亲。”

“回家?好,安王府就是的你家!你不需要什么娘亲!你只需要本王就好。”

秦霜霜心说,你这个大反派,自作多情,你能和我娘亲比。

全然忘了穆承言还在胃脘痛,使劲一推,将穆承言推倒在了床上,自己兴奋地笑出了声,就趁着当傻瓜,好好出出自己这口气吧。

可等了半天,穆承言也没从床上起来,秦霜霜才慌了神,莫不是自己用力将他磕坏了后脑勺?

一双小手轻轻探了过去,还有气。

可人怎么不醒,秦霜霜想叫,又怕暴露了自己装傻的事情,伸手狠狠又掐了一把穆承言的腰,哪成想,他还是没醒。

难道比自己还能装?

秦霜霜看看床上的安王,自己慢慢往后退,若是装的,穆承言最受不了得便是自己跑了。

结果秦霜霜一直走出院子,也没有人追出来,倒是门口的婢女一脸紧张得看着自己,低声问道:“秦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啊!”秦霜霜这才反应过来,继续装傻充愣:“屋里的王爷躺下起不来了,我抱不动!”

婢女一惊,小跑进了卧房,看着面色灰白的穆承言,吓得叫出了声,院子里的奴婢们才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叫来了王不留和杨继洲。

秦霜霜站在门口,傻乎乎得吃着蜜糖,王不留一进小院就推倒了她。

这个迷弟,脑子有坑。

她不管不顾的就放声大哭,秦雷也来了,将秦霜霜护在身后。

“王护卫,霜霜一介女流,你如此这般,也配称得上男人!”

“我就是不当男人,今天也要问个明白,王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进这就晕了过去?”王不留是真的生气了,他指着秦霜霜不住的吼着:“妖女,你就是个妖女,王爷本就身子病弱,为了你连夜赶来淮安府,又为了你吃下那油腻的肉,你知不知道王爷前夜还发着热,都是你……”

王不留一把长剑就要伸了过来,秦雷的短剑也不甘示弱,顶了上去。

“王护卫莫要失了礼数!霜霜乃当朝大学士之女,你一介护卫,还想杀了家妹不成!”

王不留冷笑:“王爷今日若有个三长两短,秦姑娘就是陪葬!”

“你敢!”秦雷虽是文官,可自幼师从舅父李威,也有些功夫,此时此刻,那不沉稳的性子又爆发了。

只是王不留乃大启第一勇士,秦雷自不是他的对手,刀刃相见,不过两三个回合,就落了下风。

秦霜霜心里害怕,这王不留心思单纯,不懂得人情礼数,若再来两下,自家三哥怕是有性命之忧,她连忙喊了一声:“三哥哥住手!霜霜怕怕!”

咣当,秦雷分了心,短剑落地。

王不留也不是什么阴险小人,长剑受辱剑鞘。

秦霜霜拦在秦雷面前,冲着王不留一笑:“霜霜会看病!”

“秦大小姐还真是吓坏了脑子,你能看病?老子叫你娘!”

秦霜霜乐了:“霜霜有医书!”说罢那双眸子看着王不留,带了几分狡黠,可下一秒又恢复了痴傻得模样,不管不顾冲进了屋子里。

秦雷也急忙跟上,拽住秦霜霜的衣袖低声说:“趁王爷病倒,你赶紧跑吧。”

秦霜霜看着三哥,有些不可思议,三哥什么时候头脑这么灵光了,她赶紧点点头。

秦雷又低声道:“三哥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后院见。”

紧随而来的王不留看着兄妹二人嘀嘀咕咕,带鞘的长剑从两人中间隔开。

“我现在不杀,不是我仁慈,是怕脏了王爷的地方。若再嘀咕,小心你们的脑袋。”

秦霜霜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听到了什么,还好,她笑嘻嘻得伸手抚这剑鞘,高兴道:“王大哥的剑鞘好好看,难怪功夫那样厉害!”

王不留嫌弃地急忙收回自己的长剑,“妖女!油嘴滑舌!”

便不理二人,径自走向床边,秦雷也是捏了把冷汗,匆匆离开了屋子。

床上的穆承言,上衣已经被脱掉了,上面扎满了金针。

看得出杨继洲已经竭尽全力了,可似乎效果并不明显,穆承言仍旧昏睡,气息微薄,宽阔的胸膛几乎要看不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