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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氏也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妾身亲眼看到凌益与叛军将领见面密谋,这些信简也是从凌益在孤城住处的书房暗格里拿出来的。他当初一把火把书房烧了,便以为天衣无缝了。却不知我早就将信简都取走了。”

君华对文帝拱手:“陛下,证据,证人都在此,请陛下为霍氏一族和战死孤城的将士百姓做主!”

信简又回到了文帝那里,他眼神扫视众臣,“诸位爱卿便是见证人了,传朕谕令,凌益,诛九族,凌氏族长将功赎罪,特赦其与其子,但往后不得举荐为官。令虎贲,羽林,黑甲三卫共同对凌氏所有族人府邸搜查,抄家。一半补偿霍氏,一半充作国库。

淳于氏将功赎罪,怜惜其子女双亡,自身命不久矣,恕其无罪,准其带走嫁妆。

裘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六十,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赦免。”

文帝说完,目光看向霍君华,见她面色平静,有些猜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众臣看了看文帝,又看了看霍君华,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没得狡辩,只是正常来说,此事应当经过廷尉府审理,然后再判决。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有些特殊,也没涉及到他们的利益,陛下直接处置就随他吧。

早上跟凌益见面的人,此事也不敢冒头保他,他现在想的是,怎么能尽快处理掉凌益,让他别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凌益被羽林卫带到了诏狱最深处关了起来,一间铁铸的屋子,没有窗户,没有光,羽林卫将屋子的钥匙带了回来。

众官员离开以后,君华没走,跟着文帝进了书房。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些跟朕说!”文帝看着霍君华问道。

君华:“无凭无据的陛下就算知道了能怎么处理他?”

“那子晟......”

“子晟,姓霍。从前是,以后也是!”

“从前是?”文帝疑惑。

“死在孤城的是我的阿狸,子晟就是霍无伤,陛下也不用对他有隔阂。”君华淡淡的说道,“凌益交给我。”她留到现在,就是为了要到凌益的处置权。

文帝有些激动,站起身来道:“子晟是阿狰?!真的吗?!子晟竟真的是霍兄的遗孤!”

“凌益交给我处理。”君华瞥他一眼,说道。

“我要传信叫子晟回来!曹成,传朕旨意,让子晟回都城!”文帝心中的悲痛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散,兴冲冲的吩咐道。

君华白了他一眼,声音又大了些:“凌益...”

文帝被她打断,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不行,朕要等子晟回来!”

君华当然也要等子晟回来在处理,诏狱深处那间铁铸的屋子就是她早早给凌益准备的,现在也只是想要到屋子的钥匙,以及凌益的看守权利。

她无奈的解释了自己的想法,文帝才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

君华才不管他情不情愿,拿到羽林卫交回来的钥匙,起身就出宫去了。

事情总算尘埃落定了,前两日收到了青州那边的回信,子晟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君华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总算是可以养老啦,以后只要好好看顾着子晟和嫋嫋健康开心的长大就好了。

几日后

“青州大捷!”

这一日,君华正带着嫋嫋在街上采购,过几日便是正旦了,嫋嫋在庄园待得有些烦,正好庄园里要采买些过正旦用的东西,君华就带着嫋嫋也一起来凑热闹了。

秋娘和南星一起去采购,君华和嫋嫋还有九骨三个人就在街上光顾小摊贩,两人一人举着一根糖葫芦正看着糖人呢,就听到有人高喊着青州大捷,快马经过中间的官道。

君华笑道:“子晟终于快要回来了。”

“这么快就打完了呀?”嫋嫋有些好奇的问道,可是她的阿父阿母丢下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回来过。

君华看到她有些失落的神色,解释道,“青州那里只是一小股叛军,不成气候呢,你阿父阿母他们在陇西,那里是目前最大一波叛军的老巢,自然会打的艰难一些。”

她三两口吃掉手里的糖葫芦,把竹签递给九骨,牵起嫋嫋的手往停放马车的地方去,边走边安慰她道:“不是还有姨母陪着你吗?往后每一年的正旦姨母都会在你身边的。”

嫋嫋抿了抿嘴,握住姨母的手,似要从她手心汲取更多的安全感。

君华知道她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活泼开朗,但是内心十分没有安全感,也很敏锐,所以基本上走到哪里都带着她,也经常陪着她学习玩闹。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嫋嫋这些时日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

“少主公,陛下的旨意还没到,您先行一步可以吗?”阿起有些担心的问道。少主公现在是一军将领,不顾军令,恐受人指摘。

霍不疑知道阿起的担心,但是,他已经等不及了,姑母说凌益的所作所为已经真相大白,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他绝对不会有翻身的机会,现在被关在诏狱的最深处等他回去处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手刃仇人,想要以凌益的头颅在正旦时祭奠他阿父,所以,必须要在正旦之前赶回去,哪怕会被撤职,被罚!

大军班师回朝,不一定能在正旦之前赶到,他没时间等着大捷的消息传回都城,陛下再传旨意召他们回去,所以只能先行一步了。

“阿飞,你带斥候为大军探路,阿起,你代我留守中军,我先行回去。”霍不疑直截了当道,他能等到打扫战场结束已经很不错了,主要还是为了姑母要的大船,还有他收缴的物资,既然没用上朝廷的粮草,那收缴的金银财宝和物资就都是姑母的了,他让人装上大船,走海路去了渤海郡。

还有齐王这个叛军首领,跟之前的张世诚就不是一个待遇了,齐王及其手下都被带上枷锁,由五千黑甲卫押送,跟在给朝廷报信大捷的人后面出发。

先去朝廷报信的人是八百里加急,夜以继日的奔袭回都城报信,押送俘虏的黑甲卫先大军出发,但路上被子晟超过了。

他将阿飞和阿起都安排随大军一同出发,带着玉衡和开阳日夜赶路,每日休息不到三个时辰,知道要加急赶路他心疼追影,路上用的都是华氏商行的马匹,追影交由阿起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