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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天权回来了。”秋娘低声道。

君华从回忆中抽离,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娘,轻轻的给她掖了一下被子,走出去,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主君,这个小女娘是一位武将家的孩子,她的父母去年...驰援孤城,把她留在都城,现在是由大母和二叔母照料。”

“照料到水里去了吗?”君华淡淡道。

“说是因犯了错被罚到庄子上反省,庄子上的仆妇洗衣服的时候把她带在身边,没想到滑到水里了,现在正找呢。”天权小声的说。

“这么小的小姑娘连话都说不利落呢,能犯什么错!”秋娘愤愤不平道。

“你告知他们这个小姑娘在咱们这儿了吗?”君华抬眸看她。

天权觉得背后一凉,解释道,“有人看到咱们救起她了,程家庄子上的人快到了。”

秋娘愤然道,“主君,我去打发了他们。”

“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万一是人贩子呢。”瑶光在一旁嘟囔道。

在场的人耳力都不错,瑶光声音也不算小,自然都听到了。

君华眼神投向秋娘,秋娘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你们在这儿看着她,我去一趟演武场。”君华抛下一句话就要离开,九骨拦住她,“换衣服。”

闻言,她才感觉到小腿凉飕飕的,这时,刚才悄悄离开的天璇已经拿着包袱过来了,君华跟她去旁边的屋子换了件衣裳,又喝了一碗姜汤,才龇牙咧嘴的顺利脱身。

君华:这是姜汤么,这是姜汁吧!

九骨在她身边,也闻到了刺鼻的姜味儿,瞟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原来天璇怕时间来不及,用了厨房好几块姜,费了挺大力气,才搞出小半杯姜汁儿端过来。

君华到演武场时,这些部曲一分为二,男左女右的分别站在两侧,有一条十分明显的界限。

两边也分别站了各自的队长。

见君华进来,又要行礼,君华连忙拦住他们,“不必多礼。”走到中间的看台上,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问道,“前100到的出列。就站在中间那儿。”她指着男卫和女卫中间的地方。

很快,从左边出来七八十个,从右边出来二十多个,依旧是泾渭分明的两拨人站在中间。

君华觉得这一幕有点刺眼,但也没说什么。让九骨把钱箱放在看台中间,她正色道,“首先,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离开霍氏,去过安稳日子。如果要离开,我以霍氏现任家主的名义保证会发放一笔安家费,一笔足够你们在周边郡县买几亩田地,盖一个宅院的安家费。”

场上一片静谧,底下的人望着看台上的女子,她一脸冷漠,夕阳西斜,照在她如玉般的脸上,显得有些像不食人间烟火仙子,只是仙子说出口的话,十分刺耳。

他们都是霍氏部曲,霍将军对他们亲如手足,十分爱护,在乱世之中,也把他们当人看,当人尊重。

当初侥幸在孤城一战中活下来,若不是知道霍氏可能还有血脉存活,他们早就在前线继续拼杀,直至死亡了。

女卫的队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目光坚定的说道,“誓死追随家主!”

她身后的女卫也一样的动作,齐声道,“誓死追随家主!誓死追随家主!”

君华对上她的眼神,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瑟缩与迟疑,坚定不移的与她对视。

旁边的男卫队长也上前一步,他语气平静,“吾等,与霍氏共存亡!”

“吾等与霍氏共存亡!”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

待他们情绪平稳,君华眼神略有缓和,扬声道,“霍氏从不会亏待自家人,从今日起,你们的饷银伙食只会比从前更多更好,我也希望,你们之中,能出现更多像霍年一样的人。”说完,君华的眼神扫视过在场的人,女卫之中还好,男卫里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太平静。

霍年,原是霍氏的部曲,部曲入贱籍,地位只比奴婢高出那么一点点,又是世袭,若不是乱世之中活不下去了,鲜少有人愿意入贱籍。

而霍年,从赐霍姓开始,他就成为了平民,是霍氏的门客,享受霍氏的资源与庇护。

而他,也从一个部曲私卫,到现在成为四品将军,暂代黑甲卫统领。

黑甲卫啊,有除了羽林军以外,最好的军服与伙食,最好的兵器与马匹,羽林军是守卫帝王的,虽然强,但不能在战场上拼搏立功,而黑甲卫则是征战最多,立功机会也最多的队伍,是其他几个大营的士兵,打破脑袋也到争取到进去考核机会的队伍。

她对这些部曲这么好,并不是圣母心发作,而是这些人切切实实对她有用的。

且不说能带入城内的两百部曲,就算不能带入城内,这五百人也能帮她做不少事情。

君华让男卫和女卫的队长上来把钱箱里的钱分给前一百名到这里的部曲,告诉他们这几日先按照往常一样训练,待几日后她从都城回来,给他们一份新的训练方法。

君华从演武场回主院时,小女娘已经醒了,秋娘和天权在柔声哄她从拔步床的角落里出来。

“你看,好吃的点心,你饿不饿呀~”天权端着一盘香甜的点心凑到床边。

“主君。”天璇一福身,秋娘和天权也回头看她,九骨在进屋时就自觉的找了个角落待着了。

君华把披风递给天璇,走到床边,看着缩在角落里怯生生的小姑娘,轻柔的说道,“你别害怕,你会说话吗?”

许久都没有回应,君华没有丝毫不耐烦,依旧耐心又温柔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真挚。

“我会。”软软的,嫩嫩的小奶音。

君华眉眼笑开,轻声哄道,“啊,你会说话呀,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姑娘没有说话,小手试探的伸出来。君华正疑惑呢,看到手指上挂了一截红绳,下面缀着一块儿玉佩,她手向前伸,小姑娘的手微微缩了一下,把玉佩抓在手掌,摊给她看。

“嫋嫋,你叫嫋嫋呀。”君华看到了玉佩的字,为了引她多说话,还是询问道。

嫋嫋怯生生的嗯了一声。

君华从伸手的天权那里接过盘子,把点心往嫋嫋跟前推了推,自己也捏了一块儿吃,“呀,真好吃,嫋嫋你吃吗?”

她的动作,回答了君华的问题,玉佩落在床上,小手捧起一块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君华示意秋娘倒杯水过来,待她啃完一小半点心,适时的递上水,小女娘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又急急的啃另一半点心,就这样吃了两块儿,进食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这时候,她已经在床边,靠在君华怀里了。

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点心,君华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把她抱在怀里循循善诱的问她的情况。

“嫋嫋家住在哪里呀?”“为什么会到小溪里嫋嫋知道吗?”“家里还有没有别人呀?”

小姑娘对面前的人十分有好感,之前被救起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的草木清香,这会儿吃饱了更是没了戒心,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小姑娘自叙名字少商,小名嫋嫋,二叔母叫她贱丫头,大母叫她傻丫头,身边的老媪叫她四娘子,她阿母留下照看她的人,叫她女公子。

嫋嫋看起来两岁,实际已经有三岁了,她父母不在身边,二叔母和大母对她也并不上心,时常苛待,这次被罚到庄子上反省,是因为没吃饱饭,夜间到厨房寻吃的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烧了一堆柴火,幸而头一日才下过雪,柴火湿润,没烧起来。

她二叔母就借此事,将她打发到庄子上过年,如今已有近三个月了。

阿苎是她阿母留下的人,原先还有一个阿月,两人从前是在都城的府里照顾她,后来说犯了错被二叔母罚到了庄子上,阿月在庄子上没多久就花了银钱调到另一个富裕的庄子上,这里便只有阿苎一人照顾她,阿苎一人要劳作,又要照顾她衣食起居,这次是要给她洗衣服,但是又怕她一人在庄子内无人看管,被别的仆妇家的小孩儿欺辱了去,所以就把她放在木盆里带到小溪边。

会落入小溪是因为有一仆妇与阿苎发生争执,趁阿苎不注意把木盆推下小溪,水流过快,不过一会儿木盆便不见踪影了,后来被凸起的石块拦住,只是天气寒冷,她衣衫单薄抵挡不住昏了过去,又下意识的求救,才引来君华的注意将她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