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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波洛咖啡厅谈话(1)

周五傍晚,波洛咖啡厅。

最后一抹夕阳洒在咖啡厅的橱窗上,落下一道晶莹的红色光亮,窗边的盆栽也在地面上留下狭长的影子,光影折射在盆景树的挂饰上,倒映在天花板中,映出璀璨而细碎的绯色霞光。

送走咖啡厅中的最后一位客人,收拾完咖啡厅厨具的榎本梓取下身上的围裙,一脸疑惑地看着依旧在整理厨具的安室透:“安室先生还不走吗?”

咖啡厅已经打烊了,按理说平时安室先生也会和她一起下班。

“我突然想起毛利老师之前在这里订了三份三明治,我现在把手中的东西收拾完就做好给他送上去。”安室透温和地笑道,“榎本小姐就先走吧。”

“诶,需要我帮忙吗?”榎本梓准备挂围裙的手一顿。

“没事,就是简单的三明治,很快的,我弄好了之后就送上去。”安室透说。

榎本梓:“唔,那我就先走了,辛苦安室先生了。”

“没事。”安室透对榎本梓挥挥手,榎本梓也笑着挥手,随后提起了自己的小背包离开波洛咖啡厅。

等榎本梓离开后,安室透却并没有去制作三明治,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桌面。

过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波洛咖啡厅的门口,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银发青年从车上下来,径直推开咖啡厅的大门。

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安室透抬起眸子,神色肃然地看着面前的黑衣警官。

“随便坐吧。”安室透说着,走到橱窗口将窗帘拉上,隔绝掉那温和的夕阳,随后将咖啡厅的大门彻底关闭。

“看来,我今天应该没有晚饭了?”面容俊美的青年声音平静,语尾上扬,取下口罩和帽子的时候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戏谑。

取出杯子倒水的手一顿,安室透低声说道:“抱歉。”

他转过身走入厨房,随后端出来一份冰箱里剩下的黑森林蛋糕:“只有小蛋糕了,可以吗?”

望月芥羽的眼前一亮:“当然可以。”

安室透注视着望月芥羽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才走过来将蛋糕放在桌面上,并取出一把勺子递给望月芥羽。

“谢谢。”望月芥羽道谢,随后便直接挖了一勺放入嘴里,咂吧了几下:“味道还算不错,该不会是你的手艺吧?”

安室透垂下眼:“我的一位朋友喜欢研究这些,我只是按照他给的配方来做罢了。”

虽然安室透没有说他的那个朋友是谁,但望月芥羽知道是诸伏景光。

“那可真好。”望月芥羽感叹,“我也想有这样的朋友。”

他们红桃组全员都没有将厨艺技能点亮,以前的世界没有美食这个概念,他们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异世界美食的震撼,来到这里后他们还想着以后能将这些美食学会,以后即使回去了也能够自己制作,但是奈何所有人都是厨房杀手。

并且炸厨房的能力随着武力值的增高而增高——

所以望月芥羽是红桃组里最能炸厨房的。

现在想来都还有些心酸呢……

安室透将高脚凳拉过来坐下,侧身看着望月芥羽,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望月警官会喜欢小蛋糕。”

望月芥羽抿了一下勺子:“很惊讶吗?”

安室透:“感觉和我认识的你不太一样。”

望月芥羽戳着面前的柔软蛋糕,轻笑:“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个体,面对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面具,每个面具下的人都是你,别人接触到的也是你,那么其实也就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认知是否清晰。”

安室透用手臂撑靠在桌面,紫灰色的眼眸中带着仿佛风波前突兀凝滞下的平和:“那么望月警官在面对我们的时候,又是戴着哪一副面具呢?”

随着这句话落下,咖啡厅的气氛陡转直下,原本熟人见面的祥和被一道无形的尖锐划破,露出了凝冻生寒的冰窟,彼此间的笑意好像在在这一刻变得虚伪而敷衍。

望月芥羽神情不变,反而是伸出了空着的左手,在面前比出了一根食指,对着安室透慢慢晃悠:“当然是——神秘面具?这个答案或许你会比较满意。”

安室透:“哦?”

他看着望月芥羽,声音淡淡:“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明明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这次找望月芥羽的目的,但是望月芥羽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对安室透此次的目的了如指掌。

“知道什么?”望月芥羽轻笑,“只是简单的审时度势罢了。”

“当你抱着怀疑的态度求证问题,那么怀疑就会影响你的判断。”

安室透还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望月芥羽的伶牙俐齿:“比起防守的辩解,你好像更喜欢激进的攻击。”

“因为辩解本身就是谎言。”望月芥羽又吃下一勺蛋糕,“我们也不弯弯绕绕了,你有什么疑惑就直说吧,我可是真的没有吃饭,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

安室透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之前香泽旅馆我就想问了,你和琴酒认识?”

望月芥羽面色不改:“是的,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

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早。

见到望月芥羽直接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安室透反而有些伤脑筋地扶住额头:“你在那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

“我们只是简单的认识罢了,现在他又是犯罪分子,我又不可能直接说我和他认识啊。”望月芥羽非常自然地说,“况且看你们一直绷着神经的状态,只怕我告诉你们后,你们更加紧张。”

安室透:“……”

他现在太阳穴还一跳一跳的,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最后只变成了一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望月芥羽问住了。

明明很多人都问过他,他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他每次的回答都风轻云淡,不甚在意,而安室透的询问反而让他有些心情复杂。

或许是因为之前问他的都是自己人,而这次问他的,是红方阵营的重要角色吧。

“如果真要讲的话……”望月芥羽回忆了一下他和琴酒的相处模式,随后勾起笑:“可能是‘过命’的交情吧。”

毕竟他们每次见面都是打一架,丝毫不留手,都想取走对方的性命,怎么不算是“过命的交情”呢?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萨泽拉克似乎误会了你和琴酒的关系?他说你们是情人。”

望月芥羽反问:“你觉得呢?”

安室透定定地看着他:“我觉得是真的。”

望月芥羽将勺子插进蛋糕上,上面的一层巧克力脆簌簌地落下,就像是在下巧克力雨,他也没有去注意。

安室透将目光落在那块蛋糕上,冷静地说道:“琴酒那样的人,不会允许有那种奇怪的谣言流出,而萨泽拉克会那么笃定,一定是抓到了什么证据,这种情况下绝对不是琴酒伪造的那么简单。”

“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